又是傍晚,二人已经接近琉璃谷中心那片淡绿之地。
俯瞰下这片绿意只有手掌大小,近观这下就是五指山了,一眼望去,一片坦途之上突兀的冒出一丛又一丛接连成片的瘸腿树,就像是光滑的屁股蛋上起一片荨麻疹。
对于这迷人的琉璃谷来说它就是病,得治。
这长成一片的金边树,就像是趴在那的恶犬,它身边的有一圈真空地带,在它的欺压之下,没有什么植物能在它身边存活,有的只有它脚下那些,已经腐烂风干后留下的絮状物,没有一具是带有湿气的,可见这恶犬也过的不怎么样,好久没有过路客了。
但是今天,它迎来了恶客。
恶客蹬门,不消多说,自然是会不客气的。
趁着夜晚金边树能动力下降,二人在恶犬的迎风面开始泼洒柴油,一起拉环,二人才发现味不对,不怎么臭,不过到这会儿也不管柴不柴油的了,闻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,一顿泼洒!
要不是量不够,陈青阳还想围着这片,足有百米方圆的树丛浇上一圈。
把桶一扔,看着那在黑暗静立,装作老实的恶犬,在火光映衬下恶客的脸颊是那么的阴险。
二人对望一眼,把火把一抛,明火接地的一瞬间,一道火墙升起,犹如火焰巨人张开臂弯,向恶犬抱去。
在夜风悠扬婉转的催促之下,火焰巨人越发的兴奋,它发出呼呼吼声,把恶犬紧紧的扑在身下……
金边树那些不能动的触手,都在在火焰的烧灼之下,拼命般来回卷曲着,透过扭曲的火焰看去,就像是一群长发蛇妖,在火焰中痛苦的扭动,绝望的挣扎。
陈青瑶的面庞,被烈火映照的红润无比,喝了口水,问道:“不会把你想要的部分给烧掉?”
陈青阳啪的一拍脑门!心中暗“操~”嘴上犹豫道:“应该不会,就两桶油,还能着完不成。”
陈青瑶听那响声,就知道这家伙难得的,又失算一回。心想,还是得调教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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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壁之上屹立着一道黑影,映着火光的眼中也充满了不解,好端端的,放火烧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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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,两位恶客站在大型犯罪现场。
望着眼前这片被火神踩过一脚的火葬场,青烟袅袅,地面上矗立着些不屈的恶犬脊梁,还时不时传来噼啪声。
其实它们也没做错什么,只是为了口养分,他们不知道的是招灾的不是他们的花枝招展行为,而是他们的身子。
这么说应该是诡辩,确切的说是,陈青阳先馋他们的身子,所以说罪大恶极啊!该惩罚。
“现在怎么办?他就是着完了。”陈青瑶促狭道。
陈青阳一声不吭的走到一根还在冒烟的树干旁边,一掌震落外面的黑炭,树心还带着热气,蹲身抱住树干,深吸一口气,腿,腰,腹,背,臂,协同发力,脖子一仰。
“嗯~!”
拿出了失传已久的倒拔垂杨柳,随着脚底根须绷断之感传来,手上一轻,连根拔起。
蹲身一摸还有湿气,还成色还是活的,陈青阳一乐:“当真是,火烧不尽,风吹不倒啊,贱命果然好活。”
陈青瑶在一边看完这一通操作后,不明其意,就问了:“你为什么要把它拔出来?”
“我看树干湿气还在,还能用。”陈青阳回答了。
“所以,你使出吃奶的劲,把它拔出来,就是为了看它还能不能用?”
陈青瑶站到陈青阳跟前,俯身看着他的眼睛又问道。
陈青阳一摸头:“对啊,为什么要拔它”
抬头看见,遮挡阳光的峰峦,咂嘴道“可能是小时候没有吃过的奶的缘故,不灵光。”
陈青瑶脖子微红,嗔道:“看来还是吃的太饱了!还不办正事儿。”
陈青阳也不再贫,拔出大刀来,斜着一刀挥下,金木相交之声响起。
等了会,没动静,再看陈青阳,搁那拔刀呢,刀身入木一半,夹住了。
来回扳动好几次,发出咕叽咕叽的磨耳之声后才拔出来。
陈青阳说道:“本来是想原胶沾原木的,现在可好,一把火,胶没了。”
“南林就这有了,据说北林还有,要去吗?”陈青瑶问道。
陈青阳直摇头:“反正这片瘸腿树还没断根,就是再等几年,也犯不着去北林。”
“树胶没有了。换别的呢?”陈青瑶又提议道。
陈青阳望了望绝壁叹道:“有倒是有,就是有点高。”
要说这四季如春的琉璃谷最多的是什么,自然是花。
常年花开的地方什么最多,自然是蝴蝶,还有就是此地独有的琉璃蜂,和前两天他们用来当调料用的那种蜜蜂不同。
琉璃蜂主要是吃肉,蜂蜜只是用来筑巢的,就在那光滑如镜悬崖之上,琉璃蜂就只在这上面筑巢,五颜六色的,多好看。别的地段瞧不上。
琉璃蜂巢一般情况都有轿车大小,仅仅靠着手臂粗细的一段分泌物凝,粘在绝壁上,其中蜂室上万,住户全满时,整个蜂巢重达几百斤。
其形如倒悬的莲蓬,漆黑如墨,挂在夺目的琉璃壁上。
就像是神女脸上长了颗硕大的痦子,简直是不能忍,这是犯罪,得治!
二人来到崖下望着那一大坨痦子,这个时候是那么的扎眼。
千丈几乎垂直的绝壁上,它就挂在中间,颇有只可远观,不可拔除焉的意思。
“你能给它扔下来吗?”陈青瑶问道。
“给它捞痒痒?还是给他扔个窟窿眼儿?”陈青阳说着怪话。
“再说了,要的是那个把儿,就算是给他扔成马蜂窝,虽然它就是。”
“但是,那个把儿,绝对下不来,管你外面洪水滔天。”
“那你还可以从上面跳下来,骑在上面啊。”陈青瑶也说着怪话。
“先不说能不能准确的骑在上面,就算是骑上了,我怎么下来啊?骑痦子难下?”陈青阳问道。
“能不能用匕首爬上去。”陈青瑶说着上去对着土一插,只是轻轻一撬土就散落一地。摇摇头就地坐下。
陈青阳也靠壁坐下,望着蜂巢,发呆。
“不要望了,脖子都酸了,讲个故事,歇歇吧”陈青瑶揉着后颈,提议。
陈青阳也叹一声,看着那花海,比起沼泽那片风信子不同的是,这里的种类,如星繁复,色彩更加迷人,而春风带来的只有芳香撩人。
“算算时间,现在是春分了,故事没有,接着给你说说春分吧。”
“春三月中气:惊蛰,春分,清明。惊蛰以过时至分春。分者半也,此当九十日这半,故谓之分,就是春季的当中。”
陈青阳口中说着,看着陈青瑶的鞋子在那一翘一翘的,又想到这玩意儿是连体的,脱不了。
又一叹接着开口道:“春分又有三候,一候玄鸟至,二候雷发声,三候电起始。有诗完美解释了这三候,那就是,似曾相识燕归来,夜来风雨声,花落知多少。”
喝口水润润嗓子,刚想起身活动活动就被陈青瑶拉住,嫀首靠在陈青阳有点矮肩头上动了动,开口道:“你还得长高点才行。”
“合着我说的口干舌燥的你就觉得我不够高?!”陈青阳愤愤道。
“好??,来,姐姐给你刨刨耳屎。”说完,就把陈青阳的大脑袋按在了自己的玉腿上,随手折了根花枝开始刨耳屎。
陈青阳舒服的直哼哼,说话了:“还好没护腿,不然就硌人了。”
陈青瑶扯着耳盘子瞧了半天没东西,有些遗憾道:"可不是刚好满足了你,来,转过头来,那边没东西。"
陈青阳领命,面向陈青瑶的腹部枕在腿上,看着近在咫尺的腹部,紧身衣衬六块平滑的腹肌异常明显,狠狠的嗅了两口,不满又震惊。
开口道:“这衣服不好,不透体香来,还有,你居然有腹肌!”
陈青瑶扯着耳朵找东西下手呢,听到这话,使劲一提就把陈青阳扔了出去。
气恼道:“怎么着!还得光着让你闻闻!腹肌怎么了,我还想练出两块来,把你吊起来打!”
陈青阳揉着耳朵,哎哟哎哟的回到陈青瑶身边坐下,薅过一条玉腿放在大腿上就开始卖力的捏起来。
笑嘻嘻道:“有腹肌好啊!显得刚柔并济又有安全感不是!”
不提这边的嬉闹,却说那轿车般的蜂窝上立着一道身影,金灿灿的毛发如绸缎般光滑……
是那只狂奔夺命猴!
只见他伸出尾巴在蜂窝把上一触,眼中一粒微光在流过:
乙等自然物,主要成分、树胶、麦芽糖、以及含氮化合物、有机酸、挥发油、色素、蜡、这那那这,天然粘接物。
收集信息完毕后,猴子以蝎子倒爬城之姿在镜面般的琉璃壁上向下爬去,身形渐渐隐去,直至无踪。